辞凉凉凉凉

【鬼灭乙女】留光

是 @怜 太太的文《花魁》的堕姬+你的同人，百合向，堕姬视角。

 堕姬完全没想到无惨会来到这里。

 比起这个，她更担心像个木偶一样的你。你察觉到了吧？这是鬼王，是比他们更高高在上的存在。脆弱的人类在他目前是最不值一提、像是蝼蚁一般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掉的存在。

 她慌慌张张的跪伏在地，额头恭敬地触及木质地板，血液流速与心跳是许久未有的快。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只是不敢多想那个结局。堕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天真且不切实际的想法，如同废墟上对精心呵护的花朵的期望，这是成为鬼后头一次有了“想要保护谁的”意向。

你说些什么？快点求饶啊，你平时不是很会讨她欢心吗？说什么要变好看的废话啊？没有价值的家伙会被无惨大人放弃……快逃、快逃、快逃啊——！

可有什么用呢。

下一秒无惨就给了她答案。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脖颈被他划破注入鲜血，对人而言无法企及的速度对她来说是一个清晰可见的过程，这个瞬间短暂又缓慢得异常长。从你白皙颈边涌出的血线简直像是宣告死亡的催命符，而你却还在望向她，眼里满是对她的关切。“可能会失去你”这个概念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，随即是没顶般的恐惧将她席卷。无力改变现状的绝望化为锁链攥上心脏，窒息感哽在喉头让她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，细密如针凿一般的感觉爬满全身。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害怕过了，成为上弦以后哪怕面对柱也是自信满满的迎击，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早该成了再也不会重复的过往。

可今天她再次体会到了恐惧，明明是没有温度的鬼仍觉得全身冰凉。

很疼吧？一定特别疼吧？她也经历过这种事，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人不想体验第二次。可你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孩，不能说养尊处优也并不算差。她对你做过最过分的事就是在另一种方面吃掉你看着你哭，哪里让你承受过这么大的痛苦呢？怎么办、怎么办、如果可以的话、如果可以的话……

你竭力呼吸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，每一下抽气都让她的心高高悬起来。无惨捧起她脸颊的时候，她浑身僵硬地像个人偶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，这样他说不定会少关注你一点。她双唇嗫嚅吐不出一个字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改变现状，又忽而被你身上的变化惊骇的更是不知所措。她一直都不算聪明的女孩，唯有以美貌所向披靡，搞不定的事情会由哥哥来解决。可这次不一样，谁都没办法帮她。

怎么回事？明明已经被无惨大人灌注了那么多的血、没有死掉已经很好了……为什么还是人类的气息？

这种状况之外的事情极大地震撼了她，但无惨的表情也不好，她也没敢问，只是在如同时间凝滞一般的寂静里惊疑不定地盯着你，害怕再出什么变故。

好像是怕什么来什么，又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发生了。无惨大人不会允许超脱他掌控的生物存在，堕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惨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你。这种伤对她来说无所谓，她已经成为鬼太久了，再痛也可以熬过去。可是你不一样啊，你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孩，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与酷刑无异。

可她什么也做不了。

恐惧与从属于鬼王的服从让她僵直在原地，而你的惨叫落入她耳蜗更是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温热的血液溅满这间你们留下了无数回忆的房间，鲜血迸射在她脸上时更是让她明白自己的无力。明明是醉人的味道，她却头一次不想闻到。

此刻浓郁的血腥味并没有激起属于鬼的任何进食欲望，堕姬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抗拒它的存在。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此刻满是苍白与脆弱，她面部表情僵硬得像是失去了做出其他样子的能力。

她想护住你，但她做不到。

太痛了、太痛了……像是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将她包裹，落地时只有无尽的空虚与短暂的存留。屋子里满是你的气息，但再也不会、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人坐在门外等她了。她攥着碎布按在胸前，以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及那一滩在月色下泛着微光、属于你的血液，大颗的眼泪不断砸下混在其中。

不应该是这样的、不应该是这样的。明明你应该在她这里平平安安的长大、老去；应该像只她最喜欢的猫儿一样被她抱着一起睡觉，做除了她之外最好看的女孩坐在那里让人赏心悦目供她开心；应该在每一个夜晚都乖乖的等她回来；应该在那些呼吸交缠的夜里露出她最喜欢的表情。你该是只属于她的。

童磨把你留下的那个晚上她生气了好久，但你对她的态度让她意识到她是不同的，后来的很多事都极大地取悦了她，这种不快的事就被她扔在了脑后。只要把你藏起来不被发现就好了，这样哪怕是上弦之二也不能强行把你从她身边夺走。

已经很久没人能从她这里抢走东西了，但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又无能为力。好像很多年前还是人的时候，好的东西握不住也留不下。

可就是这样，她只是最末端的上弦，留不住属于她的女孩。

失去远比得到更容易。